第三十六章 同床共寝

作者: 陈南君
有一次老爸顺手拿它来垫汤盆,还被老妈骂了一顿?”

    “得了吧!要老爸看那两本书,除非把他的贺字倒着写。那两本书都专业得很,不是专业和尚谁看得懂?”

    晓晴听着兄妹俩的对话不禁笑得倒在床上,晓月却拍着她的胳膊急切提议:“那明天我们去书店看一看吧?”

    晓晴笑着应承:“好的,但很可能没有。我也想买,但都没碰到过。”

    “要真没有,就只好请你到我们家来坐阵了。你只要每天给你姨爹讲一则佛家故事就成。”

    “你把我想得太能干了吧?我知道多少啊?并且佛家故事有的根本不是故事,只是两三句禅语,讲经说法,没有故事……”

    晓棠却道:“对啊,就是要你讲经说法啊!讲不讲故事都没关系。”

    “哎!你们两个都把我当什么了?当和尚了吗?”晓晴气恼地问。兄妹俩直笑,晓月指正:“没有,当尼姑。”

    晓晴气道:“我好心好意,你们倒来笑我!”

    “新年时候,不准再乱讲!”晓棠正色道:“要妹妹当尼姑,我就去当和尚。”气得晓晴干瞪眼。

    大家复谈正事。晓晴道:“这样吧,我有一个主意。你们都知道,古代那些豪绅权贵都爱跟寺庙的人来往,女的爱去寺庙烧香拜佛,男的爱跟得道高僧参禅。要你们家拿出一二十万的功德钱修建庙宇,就不愁没有得道高僧跟你们爸爸参禅了,这可比让他读任何一本经书都有用。”

    “但不知老和尚说的是文言文还是现代汉语?”晓棠故作忧戚地询问。晓晴愣瞪了他一眼,便噗哧一声笑出来,笑得再收不住,直叫:“叫他出去!叫他出去!”晓月也笑道:“叫你出去呢,你听见没有?”

    晓棠却道:“你们躺着说话不腰疼,倒可以笑得花枝乱颤的。我在这里干坐着,屁股都坐麻了。”两个妹妹一听,真笑得花枝乱颤了。晓棠却学着她们先前的腔儿,道:“你看你看,床都在发抖,好重好重!”晓棠心情一好,搞笑篇层出不穷,把两个妹妹笑个不亦乐乎。总算收住了笑,晓棠却又慢条斯理道来:“其实呢,我说呢,要老爸去庙子也容易,但他跟和尚们的关系就是:我在庙里看风景,你们是我的风景,我也是你们的风景。”

    晓晴绷紧了脸,道:“叫你别吊儿郎当的了!就你最不听话!”倏忽之间,话中之景与意又无可抑制地触动了她的笑神经,这回笑到最后,笑得她真正痛苦了,只得向晓棠告饶:“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不要再搞笑了,你出去吧。”

    “那好,我就不再说话了,免得我一说话你就要笑。”

    确实是,晓晴一听见晓棠的声音就要笑。晓棠话音刚落,她又笑倒,晓月没理解到个中乐趣,在旁不满地道:“我都不好说你们两个了。你们要笑就继续笑吧,还谈什么正事?我可要睡觉了!”说着就拉好被盖缩进被窝里。

    晓晴深感惭愧,再笑不起来,便去拉她:“晓月,你起来吧,我不再笑了!我们差不多已经说到最后了,还是说完再睡吧。”晓月方又坐起。晓晴就说:“基本上脉络已经清楚了。如果姨爹没对佛教感兴趣,他也不会去跟高僧参禅的。那第一步就必须得让你们爸爸先接受佛教,接受了佛教才能使他接近和尚……”

    “本末倒置了吧?美女。既然已经接受了佛教还去接近和尚干什么?接受和尚的目的不就是让老爸接受佛教?”

    “不是,我们能想办法让姨爹接受佛教,但不能让他真正理解佛教,跟高僧参禅是一条捷径。”

    “一定要跟高僧参禅吗?”晓月担忧地问。

    “要你们爸爸悟性高也不一定要去。”晓晴半开玩笑地答。

    “我真怕爸爸有一天真信了佛教就出家当和尚不要我们了。”

    “哪会呢?你不说迷信的人很多吗?你看到哪个又把自己信进去了?”

    “你的佛教跟别人的迷信不同。别人的迷信,是保佑自己怎么怎么。你的佛教,是一种净化——净化心灵。爸爸是为民除害,都为杀了个坏蛋心理不安,要他再去净化,就怕真净化去当看破红尘的和尚了。”

    晓晴细想,好像真是这样,复又惴惴不安,问:“那该怎么办?”

    晓棠却道:“但目前最重要的是老爸的心病,而不是他以后会不会因此做和尚。不要因噎废食。妹妹的办法是对路的。老爸以后当什么,我们还会当睁眼瞎?”

    晓晴也道:“就是。我想你们以后只要孝顺能干,姨爹也不会看破红尘的。”

    “就是。听见了吗?以后我们都得努力啊!”晓棠对晓月道。晓月却问:“但具体该怎样做?”

    “什么具体该怎样做?”晓晴问。

    “老爸怎样才对佛教起兴趣,这是最初的问题,还没想出来!”晓月竟有些不满。

    晓晴便道:“叫你们讲故事,你们又说难了,把我推出来。那另外还有什么法子,只有以后再想了。”

    “我就知道今天是白忙活!”晓月气道:“你们一个逗,一个笑,纯粹是把你们的快乐建立在老爸的痛苦之上!”

    虽是大大的冤枉,但确实也是笑够了的,晓晴惭愧地道:“那我明天就想吧?这时已快两点钟了,我保证在假期中一定想出来。”

    晓棠却问晓月:“你不会自己动动脑子吗?”

    “那你呢?”晓月反问。

    “我也要动脑筋啊!”晓棠慢吞吞地道:“不管怎样说,妹妹今天功劳可不小,至少把我们从魔道拉到正道上,以后我们就朝着这个方向来,让老爸不信鬼而信佛。至于具体该怎样做,睡醒一觉起来说不定就知道了。好了,散会,我要回去……”

    晓棠边说边起身,话未说完,却“哎哟”一声复跌坐床上。晓晴忙问他怎么了?他两手抚腿,正襟危坐,苦不堪言地叫:“麻了麻了!不得了了,完了完了!”两姐妹见状直乐,建议他把蜷曲的腿打直,他道:“动都动不得,怎么打直?”两个妹妹就起身去帮他拉腿。这滋味肯定很难受,晓棠“哎哟”一声,却将两只手一起伸进大张着的口中,做出周星弛式的痛苦状,笑得晓晴往他背上猛擂老拳,他却叫:“好多了好多了,继续继续!”

    腿总算放平了,但髋关节弯曲着,血脉回流不畅,晓棠依然动弹不得。晓晴要晓月挪过来,让晓棠在床头靠一靠。晓月却说:“我才不要他挨着我呢!”晓棠道:“你别臭美,我还想挨着你吗?我要挨着晓晴。”

    晓晴便往晓月那边挤过去,把自己原来的地方让给晓棠。晓棠在床头一靠稳,就叫:“舒——坦!要老爸以后真要跟和尚参禅,我得先向他建议:别学和尚盘腿,还是躺着参禅的好。”笑得晓晴又在他胳膊上狠拧了一下。

    晓月在这边想着想着却突然咬牙切齿地嘣出一句:“我真的好恨那个年代!”

    晓晴道:“我们没有经历那个年代,这是我们的幸运,那个年代也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晓棠却拖着长腔道:“世事难料。下头的都听上头的。上头要搞,运动还是搞得起来的。”

    晓月道:“你别瞎扯了,这已经是啥年代了?还搞运动?现在的人丰衣足食,也不像刚解放时那样单纯,最多就是当会儿追星族,去崇拜一下哪个大明星,并且都是因为精神空虚、闹着好玩。”感觉上,晓月的精神在今夜确实转变了许多,说了这番话后,就更显充实了。

    晓棠却嗤之以鼻:“哼,头发长见识短,说你不懂你就不懂。哪个说搞政治运动,是因为吃不饱饭才搞?是因为心地单纯才搞得起?就说打仗吧,美国人该比我们富,也不见得比我们单纯,但是,为什么上边要喊打仗,下边的人就马上把坦克大炮航空母舰开出国界线?难道说他们愿意上战场吗?难道战场上很好玩吗?打仗该比政治运动还吓人些吧?那炮弹可不像人的拳头,炸着你你就死得硬翘翘的了。豆渣脑壳!”

    晓晴也道:“我不否认战争中不缺乏变态的好战分子。特别是侵略战争,无论叫嚣得再好听,侵略就是侵略,杀戮就是杀戮,抢劫就是抢劫,魔头就是魔头!它不仅摧毁了人类的良知和正义,也摧毁了那么多无辜的生命和他们毕生的幸福。原本好好的一个国家,好好的一个家,好好的一个人,就在战争中全毁灭掉了。特别是小孩子,他们好无辜、好可怜。他们原本有自己的家,有爱他们的爸爸妈妈,他们好可爱,还在幻想长大后要当什么当什么,一眨眼间,他们就死了,永远离开了人世,在他们最美的童年,他们死得多不甘心啊!要这样都好,有的被炸伤致残,有的……”

    “你说的我都想哭了。你不会是在搞反战演讲吧?”晓棠道。

    “就是在演讲!”晓晴气道。

    “对着一个反战成员和一个二百五(这时晓月靠着晓晴的肩头已昏昏欲睡了)搞演讲有什么用呢?”晓棠问:“哪天你要上前线演讲,叫上我一路得了。”

    “哦,好的。”晓晴答着,却又在他胳膊上狠拧了一下。

    “我给你看看手相吧,看你将来做什么。”晓棠突然道,话音未落,就不由分说拿过她的手来,一看,就大惊小怪地叫:“哇!好长的智慧线,难怪那么聪明!哎,你的情感线好像说你要结两道婚呢!”“去你的吧!”晓晴笑骂。“我看你会生几个孩子。一、二、三、四,哇,你命中注定有四个孩子!我也是,怎么跟我一样?”“真的吗?我看我看,哪里是孩子?”晓晴痴憨地向晓棠请教。晓棠煞有介事地指给晓晴看,晓晴还未看得明白,却听晓棠悄声问:“如果真的结两道婚,你会把其中一道让给我吗?”晓晴通红了脸,又是一声“去你的!”要待把他推下床,他却如泰山巍然不动,继续胡诌瞎扯:“如果要我选择,我会要你的后一道,能白头到老。”

    晓晴气也不是笑也不是,两人又嘻嘻的聊了会儿,晓月靠在晓晴身上早睡着了。过不多久,晓晴也乏得上眼皮打下眼皮,叫晓棠该走了。晓棠还想再坐一会儿。晓晴要他走的时候叫醒她。

    三人挤在一处,晓晴又夹在两人中间,感觉既新鲜、又暖和、又安全、又踏实,晓晴硬撑着身体背靠床头,听着表哥的声音越来越模糊,越来越遥远,不知不觉间,她也睡着了。

    隐隐听见哪家还未宰杀的过年公鸡的啼叫,朦朦胧胧间,晓晴感觉背上有什么东西压着,脸上有什么东西盖着,而自己的身体却蜷伏着,睡得很不舒服。她撂开脸上的东西,原来却是表哥的手——他竟一夜都没走!而自己的上半身正被他搂在怀里!压在自己背上的呢,则是那个在熟睡中瘫软着的晓月。晓晴羞愧难当,立马支起上身,背上的晓月却一骨碌翻了个身,非常准确地缩进了被窝里,吓了晓晴一跳。见晓月还睡着,晓晴就去推晓棠。晓棠迷迷糊糊眯缝着睡眼问她:“什么事?”却依旧揽着她。

    “快回那边去!天都快亮了!”

    “我们再睡一会儿吧,昨晚三点过才睡呢!”说完,他竟又抱紧她,好似习以为常了。他的臂弯很有力,晓晴被他压在他的胸膛上,一时竟动弹不得。

    晓晴挣扎着抬起上身,道:“你过去睡吧!爸爸妈妈他们知道了可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晓棠放开她,却自舒服舒服服地躺了下来:“我们是兄妹,又没盖一床被子。”

    好像也似的。“但是,我们都是大人了呀!”她仍坚持不懈地劝说表哥,却有些不知所云的天真。

    “哎呀,求求你,你就别烦我了,好吗?你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不行啊,爸爸妈妈他们就要起来了。”

    “我就只睡一小会儿,好不好?那边冷冰冰的,你让我怎么睡啊?”

    晓晴斜倚着床头,无可奈何地望着他。过了一会儿,他又睁开眼,从毯子里伸出手按着她的肩头说:“你也躺下来睡一会儿吧,啊?”

    他边说边把她往下按,晓晴将头顶的壁灯关了,便乖乖地躺下来。黑暗中,表哥也面对着她侧起身,给她让出点空间。卧室里静静的,弥漫着沉沉的睡意。一种难以言状的奇妙的舒适和安稳席卷着无边无垠的慵懒的困倦,随着表哥的每一次呼吸拂面而来。晓晴低下头,避开搅扰了她的阵阵气流,又沉沉地睡着了。

    感觉上还没过多久,就听“哚、哚、哚”的敲门声,晓晴一下就睁开眼睛,见身边的表哥正睁大了眼睛警惕着门外的响动,手还搭在自己身上——何时搭的?她也竟像猫儿似的舒舒服服地偎在他怀里!条件反射般的,她忽地推了他一掌,让他下床。他便蹭地下了床,一副诚惶诚恐、无所适从的样子。晓晴见了,脸越发胀得通红。

    “晓晴、晓月,快起来,吃饭了!”母亲在门外喊道。

    “知道了,就起来!”晓晴大声地答着。

    晓月被闹醒了,她翻了个身,对着晓晴他们问:“几点了?”

    “八点过了。”晓晴看了闹钟回答说。

    “才八点过!我不起来!”晓月很不愉快地赖在被窝中。

    “晓棠这孩子,到哪里去了?”又听母亲在门外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接着她又大声喊起来:“晓棠,晓棠——”

    “你没关门?”晓晴悄声问表哥,表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瞅着晓晴的脸色。晓晴的脸越发的红了。

    母亲叫了几声,没有回应,又来敲晓晴的门:“晓晴,起来没有?”

    晓晴忽地忆起昨晚表哥进来时也未将门反锁,料想母亲就要进来,忙对表哥指了指厕所,表哥迅速躲了进去。

    跟着,母亲一拧门锁便进来,看到一床的乱糟糟,就嗔道:“看你们两个姑娘怎么睡的,毯子都要掉到床下去了!晓月,起来了,吃早饭了。”

    晓月嘟嘟囔囔地道:“我不吃早饭,我要多睡一会儿。”

    母亲又问:“晓棠这孩子到哪儿去了?一大早就不见他的影儿。”

    “他在厕所里吧?”晓晴说。

    “没有。”

    “我在这里。”晓棠在厕所里答道,晓晴一听便慌了神。

    “咳,你这孩子,怎么跑到妹妹们的厕所里来了?”

    “我来不及,就跑到这里来了。”

    晓晴笑道:“我们怎么就不知道他进来了呢?”晓月在被窝里使劲儿拧了她一下,晓晴便“咯咯咯”地笑出了声。

    “你坏肚子啦?”母亲问她的乖外甥。

    “有一点。”

    “待会儿出来吃两颗药吧!”

    当天晚上,晓棠又来到她们的卧室,主动请缨要陪她们聊天,晓晴毫不犹豫地把他推了出去。后来,一连好几天晚上,表哥都要扭着他父亲讲尤不二的事情给大家听,尤其是他老婆惨死的景象。如果他父亲没讲呢,他就会亲自出马编造些耸人听闻的鬼故事。晓晴知他心思,暗自好笑,到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就早早的把房门反锁了,不再放表哥进来。

    有两个行脚僧,一个老的和一个小的,师徒二人,他们正要淌过面前的一条小河到对岸去。这时,有一个姑娘赶来了,她也要过河,但河上没有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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