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洞中商榷
小说：
人在江湖，我只是想要秘籍啊
作者：
遗失之乐子
空地被雨水冲刷得一片狼藉，三具山贼的尸体躺在泥泞中，冰冷的雨水无情冲刷着他们死不瞑目的脸庞和汩汩流出的血液。
至于那个被白时废掉的弓箭手在两人离开时他还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嚎。
白时没兴趣补刀，唐珂虽然心有不忍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发善心的时候，这荒山野岭的，又受了如此重伤，能不能活到天亮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考虑到如今雨下得实在太大，继续在林中穿行不仅危险而且极易留下痕迹，两人当即放弃了下山的念头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从长计议。
幸运的是白时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不大，被茂密的藤蔓和灌木丛遮掩着，若非仔细搜寻极难发现。
而走入其中，这洞内也不算深且还算干燥，比起外面狂风暴雨的肆虐，这里无疑是天堂了。
白时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裹的火绒和火折子，费了些功夫总算升起了一小堆篝火，跳跃的橘红色火焰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也让两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火光映照下唐珂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狼狈的轮廓。
气氛有些沉闷。
唐珂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铃。
他身手那么好为什么要独自冒险？他和青石寨又有什么恩怨？刚才如果不是他们突然出现，她会不会……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遗憾，刚才情况紧急，都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同时她看向白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和好奇。
白大哥到底是什么来路？
白时则没理会唐珂的打量，他正盯着跳跃的火苗眉头紧锁，仔细复盘着刚才的战斗细节。
那两个被铃瞬间格杀的山贼喽啰身手虽然粗陋但比起寻常流寇来说下盘更稳，出手也更有章法，带着一股子军伍操练的痕迹。
假若这是王坝手下精兵的话还好说，但假若不是的话……单凭他和马捕头那点勾当恐怕还养不起这样一支人马。
除非这背后还有更高层级的人物介入？或者说这青石寨本身就不仅仅是一个山贼窝那么简单，而是某个更大势力安插在这里的一颗棋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潭水就深不见底了。
“唐姑娘，”白时开口，打破了洞内的沉寂，“刚才那些人，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唐珂抬起头，有些茫然：“不对劲？”
“嗯。”白时点了点头，语气凝重，“那些围攻的山贼，还有那些放冷箭的，他们的身手，配合还有使用的武器都不像是普通的山贼流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或者某个大势力豢养的死士。”
他将自己的观察和分析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怀疑这青石寨和马捕头之间的勾结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背后或许还有一个更庞大，更可怕的势力在操控着一切，我们这次要面对的也许不仅仅是一群山贼那么简单。”
唐珂听着白时的分析，脸色愈发苍白。
一个青石寨已经让他们摸不到头脑了，如果背后真有一个更庞大的黑手那他们岂不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然而出乎白时意料的是，唐珂在短暂的恐惧之后眼中非但没有露出退缩之意，反而燃烧起一股更加倔强的火焰。
或许是被逼到了绝境激发了骨子里的韧性又或许是出于一种朴素的正义感和逆反心理
——越是黑暗，我偏越是要反抗！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地看着白时，“不管他们背后是谁，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不能退缩，必须查明真相，把这些鱼肉百姓的败类统统都揪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
白时看着她这副准备英勇就义般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
这傻姑娘还真是有点意思，不过有这份决心就好，省得自己再费口舌去鼓动她。
“好，女侠当真有志气！”白时赞许的点点头，“既然女侠心意已决，那我们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他说：“硬闯肯定不行，青石寨防御森严，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那些暗地里的势力，我们如今也暂时摸不清他们底细。”
唐珂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时：“既然明的不行那咋们就来暗的，强攻不成，那就智取。”
他压低声音凑近唐珂，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依我看，这官匪勾结虽然看似牢固但也未必就铁板一块，我们可以…这样……”
他将自己那个临时起意的挑拨离间计划低声对唐珂详细述说了一遍。
大致意思就是利用唐珂那暂时管用的名门身份加以他们掌握的一些信息，像是马捕头私藏贡品，王坝手下有训练有素的人马等等伪造一些书信或者散布一些谣言来让马捕头和王坝互相怀疑对方想要独吞利益或者出卖自己从而引发内讧。
“等到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白时说完，得意的挑了挑眉。
这个计划完全是下三滥的手段，成与不成大多取决于局中的两人是不是个真正的烂人以及唐珂必须是一个蠢人，一个蠢的让人绝不会怀疑她会故意作戏的蠢人。
唐珂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不行，绝对不行。”
她指着白时，怒斥道：“白大哥，你怎么能想出这种……这种卑鄙无耻的计谋？！我们是要行侠仗义，是要揭露黑暗，怎么能用这种小人的手段？！这和那些官匪败类，又有什么区别？！”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虽然已经接受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的现实但骨子里那份对侠义与光明的坚持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这种行径。
面对唐珂的指责白时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嗤笑一声摊手反问：“小人手段？唐姑娘你倒是告诉我对付小人我不用小人的法子难道用君子之道吗？”
他站起身逼近一步，盯着唐珂的眼睛：“那这样吧，你现在去跟王坝讲仁义道德，去跟马捕头谈王法公理，你觉得他们会听吗？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可笑的傻子然后把你连皮带骨吞下去。”
“用话本里的君子之道去感化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别天真了！这世道想活下去，想成事，有时候就得比他们更狠，更不要脸。”
唐珂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可是……难道为了达到目的就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那自己和那些自己所唾弃的人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两人在昏暗的山洞里，就着跳跃的篝火激烈的争吵着。
最终，唐珂的声音越来越低，气势也越来越弱。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白时说的是对的，至少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她是想不出第二个法子了。硬拼是死路一条，灰溜溜离开她又不甘心。
“……好吧。”良久，唐珂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回火堆旁，声音嘶哑的说道，“我……我暂时同意你的计划，但是……”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伤及无辜，尤其是镇上的百姓……我们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就忽视了他们的安危，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同意。”
无辜？这世道谁又是真正无辜的？到时候双方真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捞足好处才是正经。
至于其他人就自求多福吧。
“那是自然。”白时拍着胸脯保证道，“唐姑娘且放心，我白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但也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牵连无辜人，我们只针对马捕头和王坝这些罪魁祸首。”
见白时答应的爽快，唐珂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和不安但也只能暂时选择相信他。
至于那个被白时废掉的弓箭手在两人离开时他还在地上痛苦的翻滚哀嚎。
白时没兴趣补刀，唐珂虽然心有不忍但也知道此时不是发善心的时候，这荒山野岭的，又受了如此重伤，能不能活到天亮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而考虑到如今雨下得实在太大，继续在林中穿行不仅危险而且极易留下痕迹，两人当即放弃了下山的念头决定先找个地方避避雨再从长计议。
幸运的是白时很快就在附近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洞口不大，被茂密的藤蔓和灌木丛遮掩着，若非仔细搜寻极难发现。
而走入其中，这洞内也不算深且还算干燥，比起外面狂风暴雨的肆虐，这里无疑是天堂了。
白时从怀里掏出油纸包裹的火绒和火折子，费了些功夫总算升起了一小堆篝火，跳跃的橘红色火焰驱散了些许寒意和黑暗也让两人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火光映照下唐珂的脸色有些苍白，衣服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勾勒出略显狼狈的轮廓。
气氛有些沉闷。
唐珂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脑子里还在想着那个铃。
他身手那么好为什么要独自冒险？他和青石寨又有什么恩怨？刚才如果不是他们突然出现，她会不会……想到这里她又有些遗憾，刚才情况紧急，都没能和她说上一句话。
同时她看向白时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和好奇。
白大哥到底是什么来路？
白时则没理会唐珂的打量，他正盯着跳跃的火苗眉头紧锁，仔细复盘着刚才的战斗细节。
那两个被铃瞬间格杀的山贼喽啰身手虽然粗陋但比起寻常流寇来说下盘更稳，出手也更有章法，带着一股子军伍操练的痕迹。
假若这是王坝手下精兵的话还好说，但假若不是的话……单凭他和马捕头那点勾当恐怕还养不起这样一支人马。
除非这背后还有更高层级的人物介入？或者说这青石寨本身就不仅仅是一个山贼窝那么简单，而是某个更大势力安插在这里的一颗棋子？
如果真是这样，那这潭水就深不见底了。
“唐姑娘，”白时开口，打破了洞内的沉寂，“刚才那些人，你有没有觉得有点不对劲？”
唐珂抬起头，有些茫然：“不对劲？”
“嗯。”白时点了点头，语气凝重，“那些围攻的山贼，还有那些放冷箭的，他们的身手，配合还有使用的武器都不像是普通的山贼流寇，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士兵或者某个大势力豢养的死士。”
他将自己的观察和分析简略地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我怀疑这青石寨和马捕头之间的勾结可能只是冰山一角，他们背后或许还有一个更庞大，更可怕的势力在操控着一切，我们这次要面对的也许不仅仅是一群山贼那么简单。”
唐珂听着白时的分析，脸色愈发苍白。
一个青石寨已经让他们摸不到头脑了，如果背后真有一个更庞大的黑手那他们岂不是螳臂当车，自寻死路？
然而出乎白时意料的是，唐珂在短暂的恐惧之后眼中非但没有露出退缩之意，反而燃烧起一股更加倔强的火焰。
或许是被逼到了绝境激发了骨子里的韧性又或许是出于一种朴素的正义感和逆反心理
——越是黑暗，我偏越是要反抗！
“我明白了。”她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地看着白时，“不管他们背后是谁，不管有多危险，我们都不能退缩，必须查明真相，把这些鱼肉百姓的败类统统都揪出来，让他们受到应有的惩罚。”
她的话语斩钉截铁。
白时看着她这副准备英勇就义般的模样，心里暗自好笑。
这傻姑娘还真是有点意思，不过有这份决心就好，省得自己再费口舌去鼓动她。
“好，女侠当真有志气！”白时赞许的点点头，“既然女侠心意已决，那我们就得好好合计合计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他说：“硬闯肯定不行，青石寨防御森严，我们两个加起来都不够人家塞牙缝的。那些暗地里的势力，我们如今也暂时摸不清他们底细。”
唐珂问：“那……我们该怎么办？”
白时：“既然明的不行那咋们就来暗的，强攻不成，那就智取。”
他压低声音凑近唐珂，说出了自己的计划：“依我看，这官匪勾结虽然看似牢固但也未必就铁板一块，我们可以…这样……”
他将自己那个临时起意的挑拨离间计划低声对唐珂详细述说了一遍。
大致意思就是利用唐珂那暂时管用的名门身份加以他们掌握的一些信息，像是马捕头私藏贡品，王坝手下有训练有素的人马等等伪造一些书信或者散布一些谣言来让马捕头和王坝互相怀疑对方想要独吞利益或者出卖自己从而引发内讧。
“等到他们狗咬狗两败俱伤的时候我们再见机行事，坐收渔翁之利岂不美哉？”
白时说完，得意的挑了挑眉。
这个计划完全是下三滥的手段，成与不成大多取决于局中的两人是不是个真正的烂人以及唐珂必须是一个蠢人，一个蠢的让人绝不会怀疑她会故意作戏的蠢人。
唐珂听完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
她猛地站起身，声音都有些发颤：“不行，绝对不行。”
她指着白时，怒斥道：“白大哥，你怎么能想出这种……这种卑鄙无耻的计谋？！我们是要行侠仗义，是要揭露黑暗，怎么能用这种小人的手段？！这和那些官匪败类，又有什么区别？！”
她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她虽然已经接受了江湖险恶，人心叵测的现实但骨子里那份对侠义与光明的坚持还是让她无法接受这种行径。
面对唐珂的指责白时却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嗤笑一声摊手反问：“小人手段？唐姑娘你倒是告诉我对付小人我不用小人的法子难道用君子之道吗？”
他站起身逼近一步，盯着唐珂的眼睛：“那这样吧，你现在去跟王坝讲仁义道德，去跟马捕头谈王法公理，你觉得他们会听吗？他们只会觉得你是个可笑的傻子然后把你连皮带骨吞下去。”
“用话本里的君子之道去感化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别天真了！这世道想活下去，想成事，有时候就得比他们更狠，更不要脸。”
唐珂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可是……难道为了达到目的就真的可以不择手段吗？那自己和那些自己所唾弃的人又有什么本质的区别？
两人在昏暗的山洞里，就着跳跃的篝火激烈的争吵着。
最终，唐珂的声音越来越低，气势也越来越弱。
她其实心里也知道白时说的是对的，至少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她是想不出第二个法子了。硬拼是死路一条，灰溜溜离开她又不甘心。
“……好吧。”良久，唐珂像是泄了气的皮球，颓然地坐回火堆旁，声音嘶哑的说道，“我……我暂时同意你的计划，但是……”
她猛地抬起头，眼神虽然疲惫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你必须答应我，无论如何都绝对不能伤及无辜，尤其是镇上的百姓……我们不能为了达到目的就忽视了他们的安危，否则我宁死也不会同意。”
无辜？这世道谁又是真正无辜的？到时候双方真动起手来刀剑无眼，哪还能顾得了那么多？先保住自己的小命再捞足好处才是正经。
至于其他人就自求多福吧。
“那是自然。”白时拍着胸脯保证道，“唐姑娘且放心，我白时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出身但也绝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牵连无辜人，我们只针对马捕头和王坝这些罪魁祸首。”
见白时答应的爽快，唐珂虽然心中仍有疑虑和不安但也只能暂时选择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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