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裴薇伫立终南山顶,衣袂飘飘,尽显神女之姿。终南山紧挨着长安,从峰顶可以眺望城内。

    长安城规模宏伟,城中东西、南北交错的二十五条大街,将全城分为两市一百零八坊。其中以朱雀大街为界将城区分为东西两部分:东部隶属万年县,本应有五十五坊,因城东南角曲江之风景占去两坊之地,故实领五十三坊;西部属于长安县,有一市五十五坊。

    一百零八坊排列的象征寓意:108坊恰好对应寓意108位神灵的108颗星曜;南北排列十三坊,象征着一年有闰;皇城以南东西各四坊,象征着一年四季;皇城以南,南北九坊,象征着《周礼》一书中所记载的所谓“五城九逵”。

    在中轴线部位,东西对称地建筑了两座规模宏伟的寺观,西面是道教的玄都观,东面是佛教的兴善寺,希望能借用神佛的力量来兴旺这帝王之气。

    裴薇听程咬金说过,母亲现在住在宣阳坊,一起的还有祖父的遗腹子。当年一起逃出来的祖父妾室生产时难产,孩子出生后,她大出血没了。母亲王氏只能代为照看,并取名行俭。裴薇一听名字有点熟悉,只是念着母亲,顾不上细想。

    裴薇怕自己御尺飞行惊扰百姓,觑了个无人处,在距离宣阳坊最近的春明门附近落下,又换了一身男装,扮成个小伙子。

    城门很雄伟,城墙上有士兵在站岗巡逻,城门口也有士兵在验看进出城的百姓的通关文牒。裴薇按规矩排队并出示了自己的凭证,这些都是程处默提前想到并准备好的。

    士兵看了一眼眼前俊帅的小伙子,问道:“你是从蜀中来的?”裴薇笑笑点头。

    这位士兵快被这好看的笑容晃晕了。后面排队的壮汉不耐烦道:“好了没?我这里还有要事赶往兵部。你们快些!”

    这位士兵赶快把文牒还给裴薇。赶着接过了后面大汉的鱼符,只扫了一眼便敬礼放行了。

    裴薇进了城门,又赶往坊门。唐代的坊可以看做是城中之城,坊的周围还建有高大的围墙,这些围墙把长安城划分成一个个独立而且封闭的居住区,各个坊都设有坊门。

    坊门由坊正负责定时开启、关闭。坊内和整个长安城的布局一致,呈正方形划分。

    裴薇怕惊世骇俗,并未使用术法。她向路人问过路后,一路慢悠悠地边散步边熟悉街道路况,先是左拐经过通政坊和常乐门,又右拐从常乐坊和东市前的大街,快午时了才来到宣阳坊北门。

    宣阳坊不仅需要验看证件,而且查看得比城门口还严。这与宣阳坊的居住群体和地理位置有关。

    宣阳坊东面紧挨着东市,北面则是长安城有名的红灯区平康坊。这些地方往来人群比较繁杂,宣阳坊自身又高官显贵聚集,为了谨慎起见,宣阳坊就成了仅次于皇城的防守重地。

    裴薇通过查验后,进了宣阳坊。宣阳坊的整体建筑现在还不是太奢华,可能王朝建立不久的缘故。

    裴薇沿着主街道向南走,两边的宅邸朴素中透出庄严之色,有的门口熙熙攘攘,有的门口都可以张网罗雀了。

    裴薇路过魏国公裴寂门口的时候,看到大门紧闭,没有人员出入。裴薇心中猜测,应该是朝廷近两年帝王更迭、权利变更的原因。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得势时门庭若市、车马盈门;失势时门庭冷落、无人问津,归根结底到底不过是权利作祟罢了。

    这次权利更迭非常血腥,李世民登基之前,发生了玄武门之变,之后李渊并未立即退位。甚至直到李世民执政初期,仍保持一定的政治影响力。

    裴寂是李渊亲信,因出身士族高门,又与李渊关系亲近而得到宠信,进而登上高位,在武德年间担任尚书左仆射,后又改任司空。

    裴薇叹了口气,此时已是贞观二年,李唐王朝权利转换已经完成。李世民权力地位已经巩固。一朝天子一朝臣,裴寂定然在清洗之列。只盼着这位盛世明君能够手下留情,让自己的叔父能够安然身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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