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咚——”
客厅里门铃响起。老刀把脸埋进《商周青铜器图鉴》里装死，两条腿挂在床沿外晃荡。
昨夜苏苏突发奇想，说要什么“优化亲密体验”，硬逼着他给后宫佳丽们设计三套汉服、五套胡服，最后连楼兰新娘的织金面纱都折腾了出来。
这不，天亮前才睡着呢。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不屈不饶地连响起来，急得像是要催命。
老刀掀起被子把头裹住。
“里面的人请配合。再不开门，我们就硬闯了。”
门外响起陌生男子的喊叫，直接擂起铁门来了。
老刀愤怒地捶打枕头，掀开被子，顶着鸡窝头，鞋也没穿，光着脚丫晃悠到客厅门口，猛地拉开里面的木门：“你他妈找死啊！”
门外站着三个穿藏青制服的壮汉，胸前的徽章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陈放同志。”领头的国字脸隔着铁门的栅栏举起证件，“我们接到举报，您涉嫌……”
“我自首，我坦白，我认罪！”老刀整个人都软了，“我承认，上周大课后偷看了女讲师的手机，但绝不是为了偷窥隐私，而是想查看她有没有记我的名字；读本科时还偷用隔壁的WIFI看《新三国》，可我看到80集的时候就弃剧了，那里面的台词灯光服化道都比老版的要差远了；小学的时候我还……”
“你少啰嗦，先把门打开。”国字脸板着脸命令。
“是，是，我这就开，这就开。”老刀哆哆嗦嗦地拧开门锁，主动地将双手伸了过去，“警察叔叔，我配合你们的行动，服从命令，绝不反抗。”
“有人举报你训练AI人窃取国家机密。”国字脸拿出手铐，“喀哒”地锁住老刀的左手，牵着他进了客厅，看了眼敞开着门的老刀卧室，目光冷峻地问：“那是你的房间？”
“不是，不是我的房间。”老刀摇头。
“那你住在哪个房间？”
“我住是住在这个房间。”老刀解释道，“但这房子不是我的，我是租客，只有临时的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少给我贫嘴。”国字脸牵着老刀进了卧室，扫了一眼室内的布置，将手铐的另一头锁在了老刀平日练臂力的吊环上。
“叔叔，能帮忙把长裤给我穿上吗？你看，都有阿姨在，好不雅观啊这。”老刀指了指电竞椅上的裤子请求道。
“你叫我阿姨？”戴着白手套提着铝皮箱子的女警察脸色一沉，“你眼睛老花了吧？你比我还老好吧！”
“不是的阿姨，你误会了。”老刀真心解释道，“你年轻貌美，如花似玉，惊为天人。只是这称呼与年龄无关。公的警察大家都叫叔叔，那母的不就应该叫阿姨吗？”
“我是女的，不是母的。”小顾挥起空着的手，恨不得甩他一巴掌。
“女的不就是母的，母的不就是女的吗？这女的和母的，有区别吗？”老刀低声嘟囔。
“你！”小顾落下的巴掌又举了起来。
“小顾，别上他当了，他这是有意要激怒你，分你的心。”国字脸插嘴道。
“头儿，他叫我阿姨，我还没结婚呢！”
“别理他，赶紧把他的电脑检查一下。还有，小赵，你扫一下这个屋子，重点是他的房间，看他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国字脸一边吩咐，一边拎起老刀的裤子扔到他脚下，“自己穿。”
叫小顾的女警察来到老刀的电脑桌前，看到桌面上摊着的几条皱巴巴的蕾丝花边内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用手指头拈起来，把它们扔到乱糟糟的床上。
把桌面清理干净，小顾才打开铝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仪器，找出电缆线插入老刀电脑主机的USB接口，开机运行，在自己的键盘上“滴滴答答”地敲打起来。
电脑屏幕上出现“我的后宫”页面，小顾随手点击其中一个头像，老刀屏住呼吸，心都要跳出喉咙了。
“观众朋友们，今天是甲骨文发现120周年……”
音箱响起苏苏的声音，屏幕上的她，穿着商王朝祭祀大典的后宫礼服，站在一个放映考古发掘现场的荧屏旁边，一手放在腹部，另一手挥动掌心，像天气预报的解说员一样，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地向大家介绍甲骨文的发现历史。
小顾皱了皱眉，一把跳过苏苏，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惊喜起来：“报告，发现35T的加密文件。”
老刀的脸刷地失去血色，国字脸和小刘都凑了过去。
“立即解密。”国字脸下令。
“收到。”小顾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嗒嗒嗒”地敲打键盘，鼻尖滴着汗珠，过了许久，才抒了一口长气，“解出来了。”
文件夹弹开，题目是《全球博物馆文物高清三维动画全集》，小顾冷笑一声，打开文件，屏幕又是苏苏的形象，但换了一身装束，穿上了老刀昨天晚上设计的汉服。
只见苏苏踱着优雅的脚步，漫步在琳琅满目地摆着各式文物的展厅里，来到其中一件文物前面，停下来介绍道：
“这是一件商代青铜鸮尊，现存于河南博物院。青铜鸮尊是商代鸟兽形青铜器中的精品。在商代，鸮是商人喜爱和崇拜的神圣的鸟。有些专家认为商人把鸮推崇为战神鸟，是克敌制胜的象征；也有些专家认为……”
小顾用自己的AI审查软件快速扫描，扫完整个加密文件，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不死心，再次搜检其他区域，半晌没有动静，正在她感到疲惫时，提示音响了起来，她精神为之一抖，立即打开文件播放。
苏苏又从屏幕里走了出来，这次，她穿的是中山装，用《新闻频道》播音员的语气和神态瞪着眼念道：“根据《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她背后的PPT，滚动着“一带一路文化传播项目立项书”的文字内容。
“报告领导！”老刀喊道，“那是我给院里的《AI大模型时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课题整理的相关资料，这还没结题呢，千万不要泄露了。要是被别的学校抢先发了论文，导师非打死我不可。那我不仅毕不了业，这名声也在圈里臭了，彻底跟学术生涯告别了。哦，对了，你们，你们不会是别的学校派来的吧？”
“你少废话。”国字脸一旁呵斥，“我们有我们的纪律。小顾，别听他打岔，继续审查。”
“接下来为您展示周代八珍烹饪技法。”随着小顾击打键盘的“嗒嗒”声，苏苏再次走上屏幕，头顶九旒冕，手持玉圭，用《舌尖上的中国》语调解说道，“请注意，这道佳肴的烹调需要用到狼臅膏……”
小顾揉了揉太阳穴：“头儿，全都扫完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信息。”
“那——，上网记录呢？”国字脸不放心地交待。
客厅里门铃响起。老刀把脸埋进《商周青铜器图鉴》里装死，两条腿挂在床沿外晃荡。
昨夜苏苏突发奇想，说要什么“优化亲密体验”，硬逼着他给后宫佳丽们设计三套汉服、五套胡服，最后连楼兰新娘的织金面纱都折腾了出来。
这不，天亮前才睡着呢。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不屈不饶地连响起来，急得像是要催命。
老刀掀起被子把头裹住。
“里面的人请配合。再不开门，我们就硬闯了。”
门外响起陌生男子的喊叫，直接擂起铁门来了。
老刀愤怒地捶打枕头，掀开被子，顶着鸡窝头，鞋也没穿，光着脚丫晃悠到客厅门口，猛地拉开里面的木门：“你他妈找死啊！”
门外站着三个穿藏青制服的壮汉，胸前的徽章在晨光里闪着冷光。
“陈放同志。”领头的国字脸隔着铁门的栅栏举起证件，“我们接到举报，您涉嫌……”
“我自首，我坦白，我认罪！”老刀整个人都软了，“我承认，上周大课后偷看了女讲师的手机，但绝不是为了偷窥隐私，而是想查看她有没有记我的名字；读本科时还偷用隔壁的WIFI看《新三国》，可我看到80集的时候就弃剧了，那里面的台词灯光服化道都比老版的要差远了；小学的时候我还……”
“你少啰嗦，先把门打开。”国字脸板着脸命令。
“是，是，我这就开，这就开。”老刀哆哆嗦嗦地拧开门锁，主动地将双手伸了过去，“警察叔叔，我配合你们的行动，服从命令，绝不反抗。”
“有人举报你训练AI人窃取国家机密。”国字脸拿出手铐，“喀哒”地锁住老刀的左手，牵着他进了客厅，看了眼敞开着门的老刀卧室，目光冷峻地问：“那是你的房间？”
“不是，不是我的房间。”老刀摇头。
“那你住在哪个房间？”
“我住是住在这个房间。”老刀解释道，“但这房子不是我的，我是租客，只有临时的使用权，没有所有权。”
“少给我贫嘴。”国字脸牵着老刀进了卧室，扫了一眼室内的布置，将手铐的另一头锁在了老刀平日练臂力的吊环上。
“叔叔，能帮忙把长裤给我穿上吗？你看，都有阿姨在，好不雅观啊这。”老刀指了指电竞椅上的裤子请求道。
“你叫我阿姨？”戴着白手套提着铝皮箱子的女警察脸色一沉，“你眼睛老花了吧？你比我还老好吧！”
“不是的阿姨，你误会了。”老刀真心解释道，“你年轻貌美，如花似玉，惊为天人。只是这称呼与年龄无关。公的警察大家都叫叔叔，那母的不就应该叫阿姨吗？”
“我是女的，不是母的。”小顾挥起空着的手，恨不得甩他一巴掌。
“女的不就是母的，母的不就是女的吗？这女的和母的，有区别吗？”老刀低声嘟囔。
“你！”小顾落下的巴掌又举了起来。
“小顾，别上他当了，他这是有意要激怒你，分你的心。”国字脸插嘴道。
“头儿，他叫我阿姨，我还没结婚呢！”
“别理他，赶紧把他的电脑检查一下。还有，小赵，你扫一下这个屋子，重点是他的房间，看他有没有藏什么东西。”国字脸一边吩咐，一边拎起老刀的裤子扔到他脚下，“自己穿。”
叫小顾的女警察来到老刀的电脑桌前，看到桌面上摊着的几条皱巴巴的蕾丝花边内裤，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嫌弃地用手指头拈起来，把它们扔到乱糟糟的床上。
把桌面清理干净，小顾才打开铝皮箱子，从里面拿出仪器，找出电缆线插入老刀电脑主机的USB接口，开机运行，在自己的键盘上“滴滴答答”地敲打起来。
电脑屏幕上出现“我的后宫”页面，小顾随手点击其中一个头像，老刀屏住呼吸，心都要跳出喉咙了。
“观众朋友们，今天是甲骨文发现120周年……”
音箱响起苏苏的声音，屏幕上的她，穿着商王朝祭祀大典的后宫礼服，站在一个放映考古发掘现场的荧屏旁边，一手放在腹部，另一手挥动掌心，像天气预报的解说员一样，字正腔圆、有板有眼地向大家介绍甲骨文的发现历史。
小顾皱了皱眉，一把跳过苏苏，手指在键盘上飞舞，突然惊喜起来：“报告，发现35T的加密文件。”
老刀的脸刷地失去血色，国字脸和小刘都凑了过去。
“立即解密。”国字脸下令。
“收到。”小顾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嗒嗒嗒”地敲打键盘，鼻尖滴着汗珠，过了许久，才抒了一口长气，“解出来了。”
文件夹弹开，题目是《全球博物馆文物高清三维动画全集》，小顾冷笑一声，打开文件，屏幕又是苏苏的形象，但换了一身装束，穿上了老刀昨天晚上设计的汉服。
只见苏苏踱着优雅的脚步，漫步在琳琅满目地摆着各式文物的展厅里，来到其中一件文物前面，停下来介绍道：
“这是一件商代青铜鸮尊，现存于河南博物院。青铜鸮尊是商代鸟兽形青铜器中的精品。在商代，鸮是商人喜爱和崇拜的神圣的鸟。有些专家认为商人把鸮推崇为战神鸟，是克敌制胜的象征；也有些专家认为……”
小顾用自己的AI审查软件快速扫描，扫完整个加密文件，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她不死心，再次搜检其他区域，半晌没有动静，正在她感到疲惫时，提示音响了起来，她精神为之一抖，立即打开文件播放。
苏苏又从屏幕里走了出来，这次，她穿的是中山装，用《新闻频道》播音员的语气和神态瞪着眼念道：“根据《关于实施中华优秀传统文化传承发展工程的意见》……”她背后的PPT，滚动着“一带一路文化传播项目立项书”的文字内容。
“报告领导！”老刀喊道，“那是我给院里的《AI大模型时代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课题整理的相关资料，这还没结题呢，千万不要泄露了。要是被别的学校抢先发了论文，导师非打死我不可。那我不仅毕不了业，这名声也在圈里臭了，彻底跟学术生涯告别了。哦，对了，你们，你们不会是别的学校派来的吧？”
“你少废话。”国字脸一旁呵斥，“我们有我们的纪律。小顾，别听他打岔，继续审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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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揉了揉太阳穴：“头儿，全都扫完了，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信息。”
“那——，上网记录呢？”国字脸不放心地交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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